【井然/柯泽X牧歌】房东（一）（牧歌视角）
作者 @小毛衣
主CP：井然X牧歌
狗血家庭伦理双性骨科三角预警！！！
这个故事以牧歌为视角，也是房客AU的番外，又名《牧歌的前半生》（？
没看完《房客》的也可以直接观看这篇，两篇连在一起可以解密很多伏笔。
不是一个特别愉快轻松的故事，感谢大家的阅读。
有大量柯泽X牧歌情节预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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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第一幕里边出现了一把枪，那么到了第三幕，枪一定要响。
——契诃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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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本写作课的老师今天布置了一个场景写作作业，主题是《最熟悉的陌生人》。
停车等着红灯的时候，牧歌还在思考着这次作业的设定，是写失孤家庭与孩子的久别重逢，还是初恋情人同学会上相遇，如何把细节和伏笔写得吸引人，才是最头疼的。
牧歌的梦想是当一名编剧，所以他报了外校的影视艺术文学辅修课，从戏剧学院开车回自己杨浦区的公寓大概要一个小时，他每星期开车来回上课。
他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路边的咖啡馆走出来，身边还搂着一个姑娘。
那是柯泽。
他不会看错的，这些年自己多少次盯着那个人的背影发过呆。
他看着柯泽跟那姑娘有说有笑，还亲密地亲了亲对方的脸颊。
一路上他都是恍惚的，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把车开上了环城高速的。
柯泽亲吻身边人的画面，还在他脑里挥之不去。
**
“砰——”
一声巨响把牧歌拉回了现实，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跟前车追尾了。
虽然车速不高，但是车前盖瞬间崩起来，安全气囊却没有弹出来。
前车的司机下来拍照取证，他坐在方向盘后面手足无措，这是他开车一年多来第一次撞车，脑子一片混乱，直到前车的司机敲他的车窗，问他有没有事，要不要打救护车，有没有打保险公司电话。
车子是柯叔叔名下的，他只能打电话问柯叔叔。
柯叔叔安慰他冷静下来别害怕，他这会有个重要的董事会议要开，会让秘书联系保险公司处理，又问他身上有没有伤，要不要去医院，要不要派个司机去接他回柯家。
牧歌摇摇头，说没什么事，也不用派司机了，他一会处理完自己打的回学校附近的公寓就行。
那件事发生后，他怎么可能还有脸再回柯家？
车内燃起一股发动机的焦味，已经没法接着开。
路政把车拖到高速公路交通意外车险临时处理点，接下来还要等保险公司的拖车。
天色渐渐暗下来，也不知道保险公司是不是已经下班了，拖车迟迟未到，路边嗡嗡的行车驾驶声震得他脑壳疼。
他打开手机，拨通了井然的号码。
井然是他的室友，准确来说是他公寓的租客。
井然和缓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，他突然觉得鼻子一酸，一种说不清的委屈和宽慰包围了他。
他强忍眼泪，跟井然说自己追尾了，问井然能不能过来接他。
挂了电话，他一个人坐在路边，捂着脸悄悄哭了一会。
一年多没见未见，柯泽回了国，在外面搂着别的姑娘亲密无间。
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？
提出分手的人本来就是他自己，主动从柯家搬出来的也是他自己。
是他自己主动提出要断了跟柯泽的关系的。
***
四月份，牧歌打着伞去了墓园给母亲扫墓。
墓前站着一个手持黑伞的熟悉身影。
“小歌，好久不见，你还好吗？”
“柯叔叔…”
“这里没有外人，你还叫我叔叔，见外了。”
“…爸爸。”
父亲这个概念在牧歌的少年时代是模糊的。
他的少年时期是母亲牧心一个人带大的。
母亲原来是知名的钢琴家，家里的奖杯堆满了展示柜，为了能在家照顾好这个身体有点特殊的孩子，母亲改行成了钢琴老师，在家做钢琴培训，维持着母子俩并不算富裕的生活。
印象中这个男人经常上门来看他们，不过每次都被倔脾气的母亲轰出去，连带着那些拎上门的玩具和礼物也被扔出楼道外。
在邻居的闲言碎语中，他知道自己是个“私生子”。
他对自己的性别一直是模模糊糊的，母亲反复提醒他在学校解手一定要进隔间。
稍微大一点，他明白了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。
“妈妈，我到底是男孩，还是女孩？”
“小歌，你是男孩，你必须得是个男孩，我们不能输给那个女人的儿子。”
他每年都随母亲去另一个城市看望自己的外婆，外公早就不在了，体弱多病的老人跟自己的舅舅一家一起生活，舅母对他的来临总是露出嫌弃的神色，大概是觉得他是个不祥的身子，久而久之也断了联系。
“作孽呀！”
他对外婆最后的印象，只留下这句念叨。
长期顶着闲言碎语的压力，坚强的母亲也敌不过病魔的入侵。
母亲的癌症来势汹汹，几乎瘦成了一把枯骨，人到临终总是脆弱的。
一通电话把那个男人叫到了病床前。
“柯悟，我实在不想麻烦你，但是牧歌是你的孩子，你得帮我照顾好他。”
母亲去世后，13岁的牧歌被生父柯悟领养回了柯家。
私生子的身份毕竟不光彩，柯家对外称牧歌是个养子。
“小歌，你私下可以叫我爸爸，但是你颜阿姨可能会介意，在外人面前，你得叫我柯叔叔。”
牧歌低着头，怯懦地重复：“柯叔叔。”
对于牧歌的到来，柯悟的正牌妻子颜胜娇是不大乐意的，她是个知名的小提琴家，一身的荣誉也一身的傲慢，表面上出于体面和礼貌没难为过他，但是牧歌无时不刻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是低人一头的。
他不只一次听到家里的佣人私下议论，说他是个野种，说他的母亲跟颜胜娇本来是同一个音乐学院的才女双姝，没想到闺密撬了闺密的墙角。
牧歌在家练琴的时候，颜胜娇在旁用鼻音嗤笑了一声：“牧心的儿子，弹琴也不怎么样嘛。”
这句话钻进了牧歌的耳朵，后来他就慢慢淡了弹琴的练习，反正他本来就更喜欢窝在家里看书。
柯家家世显赫，城内有多套不动产，牧歌上的是最好的私立学校，他也十分用功，成绩从来不用老师发愁。
青春期的初潮不期而至，柯家带他去了国内最专业的医院做检查，医生的建议是做手术改造成完全的女孩，毕竟女性的改造手术比较成熟。
他想起母亲经常跟他说的“牧歌，你必须是男孩”，便摇摇头说，他不想当女孩，也不想做手术。
医生便给他开了药，定期服用以控制激素水平，他也像一个普通男孩一样，长出了喉结。
知道他的身体秘密的，除了柯悟夫妇，还有颜胜娇的儿子，柯泽。
柯泽比他大四岁，十四岁就送去伦敦学音乐了，只有假期才回来。
牧歌也是住进柯家几个月后，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。
牧歌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，光是那纤长的睫毛，就像蜻蜓的翅膀一样在他心里荡开涟漪。
牧歌觉得自己看书所学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这个男孩的容颜之美，只觉得他笑起来，像所有金色的阳光都落在他肩膀上。
颜家是音乐世家，柯泽从小精通多种乐器，最擅长的是钢琴和小提琴。
柯泽弹钢琴的样子尤其让他痴迷，施坦威的完美音色从他修长的指尖流淌出来，柯泽凝眸专注的侧脸，像天神的雕塑一样刻进了少年牧歌的心里。
不知道柯泽是不是在意上一辈人的感情纠葛，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态度一直是淡淡甚至冷漠的，但是这并不妨碍牧歌的眼光一直追随着他。
在柯家长大的那几年，牧歌最盼望的是假期的到来，因为只有放假了，柯泽才会从国外回来在家里住几天，有时候放假了，柯泽也不一定回来，而是跟朋友去其他地方旅行，每当听说柯泽这次放假又不回家，牧歌总是怅然若失。
柯泽并不像牧歌那么文静，他是个典型的富二代，每次回国就呼朋唤友来家里搞聚会，把家里搞得乱哄哄。柯泽和他朋友的聚会并没有容纳牧歌的意思，牧歌总是在站在角落里偷偷观察他。
“那是你弟弟呀，长得挺清秀的，不让他过来一起玩吗？”
“啧，一个书呆子。”
牧歌的心颤抖了一下，他承认自己确实是个嘴笨的人，不擅长聊天，难怪他的哥哥不喜欢他。
牧歌高二分班选择了读文科，他的语文老师对他的写作才华一直赞口不绝，考中文系对他来说是难度最小的一个选择。他很早就开始悄悄写小说，记录一些晦涩难言的心情，故事里的男主角，原型都长着柯泽的脸。
牧歌没想到，梦里才有的场景会发生在他身上。
那天晚上柯泽的聚会闹到了很晚，人散完了，牧歌下楼去帮忙整理。
柯泽喝多了，牧歌扶着他回房间。
房间的灯还没来得及打开，牧歌便被柯泽抵在了墙上，他不知道一个喝醉的人原来力气这么大。
一个带着酒气的吻湿热地落到他嘴边，他反应到这是柯泽在亲吻他，他努力扭开柯泽，逃回了自己的房间，人生第一次失眠。
他暗恋了四年的哥哥，同父异母的哥哥，在酒后亲吻了自己。
第二天，柯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，一起吃着早餐，对他依然冷漠。
牧歌松了一口气，心里又有点落寞，昨晚只怕是柯泽的一时兴起吧。
假期才刚开始，白天的时候柯泽除了练琴，也喜欢开车出去玩。
牧歌在客厅看书的时候，书突然被抽掉，他抬头一看，是柯泽。
柯泽晃着手里的车钥匙问：“要不要跟我出去，学开车？”
牧歌睁大眼睛，又赶紧点点头。
牧歌还未到考驾照的年纪，柯泽开始带着他去郊区无人的小路学开车。
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，已经在英国拿到驾照了。”
“英国那边开车……是右舵吧？”
“咦，你知道呀？看来书呆子知道的还不少呢。”
牧歌没告诉柯泽，他有段时间沉迷于各种英伦背景的小说，就是想多了解柯泽那边的生活环境。
“别动，你脸上有灰！”
毫无防备的牧歌以为柯泽要吹他眼睛，就合上了眼。
下一秒牧歌发现一个温暖又柔软的东西在触碰他的嘴唇，他反应到这是柯泽的嘴唇，心脏顿时突突地跳着，睁开眼发现柯泽那张精致的脸近在眼前，是他做梦才会有的距离。
柯泽温暖又灵活的舌头迷恋地舔弄他唇边的小痣，继而撬开他的牙关，入侵他的上颚舌尖。
牧歌从来不知道接吻是这么一回事，一个吻亲得他气喘吁吁耳根发烫。
柯泽慢慢睁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，直勾勾地盯着牧歌，捧着他的脸说：“小歌，你是喜欢我的，对不对？”
牧歌不知所措地舔了舔嘴唇，一切都跟做梦一样。
那天柯泽跟他表白了，说他其实喜欢牧歌很久了，从很久以前就想亲他。
那之后柯泽就经常带他出门玩，在旁人见不到的地方亲吻他，跟他说着一些让他脸红心跳的情话。
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跟柯泽有进一步的发展的。
这是他的哥哥，有血缘关系的哥哥。
无论是道德还是伦理他们都不应该在一起。
但是他抵挡不了柯泽的诱惑。
柯泽的眼神让他心动，柯泽的亲吻让他酥麻。
在这段背德的关系里，他忧心忡忡又兴奋不已。
高考结束后，牧歌顺利考上了城内最知名的百年学府的中文系，父亲动用了一点关系，让他顺利通过了录取的体检。
趁着暑假，牧歌也把驾照考了下来。
庆祝考完驾照的那天，牧歌被柯泽抵在家里的洗手间里粘糊糊地亲吻。
牧歌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柯泽灌了太多啤酒，才会放松警惕，这是在家里，是随时会被发现的公开场所，公然跟自己的哥哥调情。
以至于被颜胜娇亲眼目睹了。
“多久了？”
一句冰冷的提问，是这场审判的开始。
颜胜娇一巴掌力道十足地打在牧歌的脸上：“不愧是那个臭狐狸精的儿子，别的没学好，勾引人的本事学得成十成十，当年你妈那个狐狸精勾引了我丈夫，现在又来勾引我儿子，知不知道什么叫乱伦？”
柯悟及时拦住了颜胜娇的第二巴掌：“够了，小孩子不懂事犯错而已。”
牧歌捂着自己疼得火辣辣的半边脸，害怕得浑身发抖不敢出声。
“当初你就是这么犯错在外面生了个野种的！这么多年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？”颜胜娇简直歇斯底里，又望向柯泽：“你这个混小子，平时花天胡地就算了，狐狸精一勾就上钩，跟你爸一个德性！”
牧歌望向柯泽，希望柯泽能站出来帮他辩解，却看到柯泽脸也是吓得脸色惨白，不敢回应半句。
“我是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才同意收养他的，耐着心帮你把这小骚货养到成年了，我仁至义尽，不想再在家里看到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！”
颜胜娇的话语像利刀一样落在牧歌身上，湿润的液体漫上了牧歌的眼眶，他跪在地上，痛苦地闭上眼，听见自己不停地重复：“对不起，都是我的错，我发誓，我不会跟哥哥在一起的……”
柯泽第二天就被颜胜娇带回了伦敦的外公家。
颜胜娇下了审判书，在她回来前，牧歌必须从家里滚出去。
出于愧疚，柯悟在大学附近以牧歌的名义买了一套房子，方便他上大学期间居住，毕竟他的身体情况，不适合在学校里跟陌生人一起住宿舍。
牧歌知道，自己是被快刀斩乱麻地“请”出柯家了。
***
从柯家搬出来后，牧歌的睡眠状况非常不好，吃褪黑素也没用，他总是做恶梦。
他一会梦见柯泽那双漂亮的桃花眼，一会梦见颜胜娇目眦欲裂的愤怒，一会梦见自己母亲临终前风前之炷的惨状，内心的不道德感剧烈地谴责着自己。
对于这个私生子，柯悟始终是抱着愧疚心理的，生活费充足地打到牧歌的卡上，还送了他一台车，也时不时打电话问牧歌有什么需要，偶尔也问他要不要出来跟自己吃个饭，牧歌只是摇摇头。
发生了这种事，他怎么好意思再回柯家去面对柯家的人。
他确实不应该接受柯泽的感情。
他愧对自己，更愧对自己的父亲。
他少年丧母，好不容易有了父亲的庇护，又自作自受地失去这一切，重新成了一个孤儿。
长期的失眠导致他精神不振，免疫力下降，他因此大病了一场。
正值春节假期，学校的同学都回去了，他又没什么朋友，在家孤零零地硬扛了三天把烧退下去。
他差点以为自己一个人会死在家里。
病好之后，失眠依然没有改善，他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。
医生告诉他，不如找点事做，分散注意力。
那段时间他疯狂地看了不少小说，像村上春树短篇小说《睡》里的那个失去睡眠的女主角一样，检视了自己的当下的生活和安排。
他想起自己一个人生病时那种巨大的孤独感，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：不能继续一个人住下去了，要招个房客，家里多个人，万一出了什么事，至少有人知道。
凌晨两点钟，牧歌在豆瓣的觅房小组挂出自己招租的帖子。
没想到一分钟后就有人申请加他微信。
井然Ran？
看名字像是个靠谱的人。
牧歌心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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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妈呀我真是个话唠，感觉还有一半没写完……）
（也许还有后续狗血补充？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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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客（一）
【后记】写在井牧《房客》完结的几句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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