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歌驾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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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All牧歌】教坊

作者 @小毛衣 

剪不断理还乱组,抽到了公子景X牧歌.

古代背景,少年牧歌在教坊当小倌的故事。

教坊就是提供那种服务的场所,小倌就是提供那种服务的职业。

各种高能预警,能接受的再往下看。


第一人称=左左

……


我被送进教坊的那年,只有十二岁。

父亲被官兵带走,满门抄家,被束缚在枷笼里游街三天的恐惧还历历在目。
我不是没听说过教坊这个地方,在官家妻眷的茶歇闲话里,夫人们提到这个地方时总露出鄙夷的嗤笑,年少的我曾以为,我跟这个地方距离很远。
被锁在不透光线的柴房已经有三天。我坐在地上,紧攥着自己残破的裙摆,盯着不再光鲜的绣花鞋,三天没吃饭的饥渴感让我胃部有些痉挛。身上和脸上被教训的痕迹还隐隐作痛,那些我并不认识的粗鲁下人,如今可以平白无故欺负我,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?

门吱呀一声打开,光线从门缝里漏出来,迈进来的脚步声让我害怕得浑身发抖,我抱住自己瘦弱的的膝盖不敢抬头,因为我不知道会不会是什么坏蛋又要来对我拳打脚踢。

脚步声靠近后停下,一个清朗温和的少年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
“你就是左家的独女?叫什么名字。”
我摇摇头,不肯应声,从小我乳母便告诉我,女儿家的闺名,哪能轻易给男人听去。

“不肯告诉我名字是吧,那我就叫你左左吧。”
我忍不住抬头望向对方,柴房的光线并不好,只能看到对方笼罩着一层光晕的轮廓,依稀可以看出是个鼻梁很立体的少年,身量很高却很清瘦。

跟那些时不时就过来教训我的粗鲁下人不同,这个人身上并什么攻击性,还隐约有股香味。
我不由得地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。

“你是谁?你想对我做什么?”

“我叫牧歌,我不是坏人。”对方伸出一只干净白皙的手,向我递来一个馒头,“吃了它,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。”

我点点头,接过那个松软温热的大馒头,开始狼吞虎咽。少时我在府中也吃过不少山珍海味,但却从未觉得一个馒头的味道有这么香。

“左左,再难也要坚持活下去。”临走前,名为牧歌的少年摸了摸我的头发。

我嚼着馒头,回忆着他那双月牙一样明亮的眼睛,突然觉得有点眼熟,但是,我无论如何却回忆不起何时见过此人。

***
我到底没真的饿死在教坊的柴房里。

几天后,我被带出了柴房,一个穿着桃色裙裳的半老徐娘拿手帕擦干净了我的脸。

“倒是个美人胚子。”她一边眯着眼看着我,一边捏捏我鼻粱,又摸摸我耳朵,最后把手指按到我的嘴唇边,“张开嘴,让我检查一下牙口怎么样?”
我听话地打开嘴巴,任由她像检查牲口一样地检查了我的口腔,心里却担心着她会把我当牲口一样卖掉。

“来过癸水没有?”女人问。
我摇摇头。
这么羞人的话题已经让我耳根发烫,没想到对方的下一句提问更可怕。
“乖,把亵裤脱了,让我检查一下是不是个雏儿。"
“不,不行!”我拼命捂住裤子,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岂是可以随便检查的?

“小丫头,你要是不想被送回柴房饿死,最好乖乖听话。”

那一瞬间我想起了牧歌跟我说过的话:再难也要坚持活下去。
我痛苦地闭上眼睛,像块案板上的肉一样放弃了挣扎。

她们对我的清白很满意,于是我被教坊收留下来。

那个女人自称桃姐,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妓女,她成了我的教养人,带我学习礼仪姿态,和那些闺中伺候的隐秘情事。

我的年纪还小,在正式接客前,我的身份是学徒。
教坊有个专门的别院,叫学徒院。
经过挑选收录进来的学徒,第一个月先跟教养人修习礼仪姿态,一个月后开始学习琴棋书画,因为只有才艺俱佳的美人,才配得上那些皇亲国戚、官商富贾赏玩。
教坊的教艺人来自宫廷,其中不乏一些出名的乐师和画师,课程要求非常严格,跟不上学习进度的学徒,会被淘汰到勾栏的其他小妓院,当二流的妓女。

我跟牧歌的重逢,是在开始学徒生涯一个月后的第一次琴课上。
踏进琴室,我便在前排的座位上认出那个青衣少年,清瘦而笔直地跪坐在琴前,背影十分挺拔,让我想到一棵苍翠的青竹。
学徒院中不只收录容貌姣好的少女,也收录面容俊秀的少年,毕竟朝中有龙阳之好的达官贵人并不少。

原来,牧歌跟我一样,也是个学徒。

等他回头望过来,我才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,他比我年长一些,却还不到梳发髻的年纪,只是简单地梳起长发,额前有些微卷的碎发盖住了眉毛,却遮不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山根高挺,鼻头却圆圆的,嘴唇很饱满,唇边有颗小痣,英气和稚气混合在一起,有种说不出的味道。

牧歌望向我,笑了笑,卧蚕鼓鼓的,少年人独有的羞涩和灵气便显露出来,让人心生暖意,他又朝我眨巴了一下眼睛,我猜到他的意思,应该是提醒我别把他认出来,便赶紧点点头。

“学徒入座,开始上课!”身后传来一声清朗而严厉的男声,我赶紧找座位坐下,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坐姿像牧歌一样端正,在开始学徒生涯的第一个月,我们连走路站立的姿势礼仪都从头学起,没少挨教养人的抽打,教鞭打在小腿和手臂上,没少让我掉眼泪。

眼光自然是不敢再胡乱扫视,我只能低着头,用余光撇着教艺人的脚步从我身边一步步迈过,那是一双十分考究的皮靴,靴面上用金丝线描绘着精致的图案,再往上看,此人身侧别着一把苍色竹笛,缀着白玉流苏,一看就是十分名贵的乐器。
我心中一叹,今天的乐师看来可不是什么普通身份,哪怕是我曾经生活的官府中,这么贵重的靴履也不常见。

我想起教养人说过的,教坊的教艺人有些人大有来头,其中有位乐师,是前朝废太子的后人,虽无爵位,却因乐艺高超,被皇家留在教坊担任乐师,因为避讳直称当朝天子的姓氏,人皆尊称其为公子景。
想必这位身穿金丝靴履的老师,就是那位公子景了。我暗自嗤笑,血统高贵又有何有用,囚于这教坊中担任教艺人,还不是一种羞辱,既不可能封爵也无实权,只是一只笼中雀。

等这只金丝雀在台前坐定,我方敢抬头,这才看清他的容貌,不由得惊为天人。
他的长相实在丰神俊朗,皮肤很白净,长发盘着半高的髻,一边的刘海垂下,柔和了下颌的线条,嘴唇薄薄的,颜色很淡,颧骨偏高,鼻梁挺直,两道浓眉之下,却有一双醉人的桃花眼。仔细看,两只眼睛眼睛的颜色并不一样,我也听说这位公子景的母上有番邦的血统,生下来便是异色瞳孔,五官也尤其深邃。他身穿一身白色镶着蓝色丝边的淡雅外袍,衬得整个人高贵而清致。他的年纪要比教坊的其他教艺人年轻许多,大概只有三十出头,威严中又带着一丝忧郁的气质。我心中暗叹,公子景这容貌这气质,哪怕放在美人如云的教坊,也毫不逊色。

因为是新老学徒混合上课,上课刚开始,老师先检查老学徒上月的练习成果,一个个轮流演奏最近练习的琴曲。
公子景不愧是教坊名师,乐感非常敏锐,对于学徒弹奏中出现的错误,会及时指正和示范,他的弹奏技巧实在高超,听他弹奏实在享受,手指下的吟猱余韵、细微悠长,时如人心之绪,缥缈多变。
我们的座位是按年序排列,牧歌比我年长几岁,所以坐在前排。
很快就轮到牧歌,只见他点点头,抬起双手按拂在琴上,开始弹奏一曲《高山》。
牧歌虽然年少,但是琴艺却十分熟练,我自小也有学琴基础,深知牧歌这一手功夫绝非一日之功,只怕有十年之上的练习。
联想到自己的身世,我不由好奇,牧歌会不会也跟我一样,也是哪个倒霉的官家后代,一日天变,便沦落到这教坊中,学习当一名小倌。

在牧歌的琴声中,我不由得陷入自己身世的回忆,却被一阵悠扬的笛声唤醒。我扭头一看,不知何时,公子景站立在牧歌身边,扶着那把苍色竹笛,跟他一起琴笛合奏,琴声与笛声交叠在一起,如互相倾诉,又如互相抒怀,韵味久远。
公子景为人严肃,上课以来并未对学徒发表任何称赞,却对牧歌的琴艺回以笛声合奏的盛赞,这份偏爱实在明显。

曲罢,公子景拍拍牧歌的肩膀,朗声说:“牧歌练习认真,众学徒应当学习。”

我看着公子景望向牧歌的眼神,七分赞许三分怜爱,我突然想起课前牧歌那个微笑眨眼的动作,而当时公子景正站在我身后,莫非,牧歌并不是朝我眨眼,而是朝公子景眨眼?

一节课下来,我杂念丛生,弹错了不少音,挨了公子景不少嫌弃的眼神。

下课后,我走向牧歌:“牧哥哥,我弹得太差了,你弹得这么好,多教教我,好不好?”
没等牧歌回复,公子景在旁边轻描淡写地说:“琴艺不足自当多加练习,学徒男女有别,你还是找弹得好的学姐教你吧。”
牧歌也不敢说什么,只能朝我挤挤眉毛,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。
我分明看到公子景盯着我,咬了咬后槽牙。

我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,至于这么针对我么?

 

***
年纪小的学徒,要在课堂结束后打扫课室。我做为最小的学徒,自然是被推出去干活最多的。
那天我打扫完回了自己的寝室,才发现自己掉了一块私藏的玉佩,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,对我意义重大。
我当时十分慌张,又不敢张扬,毕竟学徒本来就不允许私藏贵重物品,若是被教养人知道,少不了一顿毒打。好不容易盼到半夜,等同寝室的人都睡着了,我便偷偷溜出来,跑回课室去找。

教坊本来就是夜里营业为主,为了避免干扰,学徒院设立在教坊的别院,学徒的寝室和课室都在一个院子里,既方便上课,环境也比较清幽。
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脚步声,来到幽暗的课室门口,课室门紧闭着,我却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声。
我可不想被人发现我半夜回来课室找玉佩,本想转身回去,却听得那声音似乎有点耳熟,是我认识的人?

我忍不住舔破了窗户纸,朝里面偷窥。

借着月光,我看到课室的地上,有两人正依偎着坐在一起窃窃私语,一个身穿宽大的袍子,一个身形瘦弱,那耳鬓厮磨的氛围,以正常的聊天相比,似乎过于亲密了。
地上有把竹笛微微反光,那熟悉的白玉流苏,分明是公子景的笛子。
看来,那一身宽大袍子的人,便是公子景无疑。

身在教坊,当然对男女苟且这类事耳闻目染,但是我依然好奇,公子景这种贵族乐师,找情人何必不能光明正大,却三更半夜在这种幽暗的教室里偷情,莫非对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小情儿?学徒院并非谁人都能轻易进入,这个偷情对象,只怕是某个胆大的学徒。

两人依偎在一起的亲密行为越来越超越边界,我看着公子景打开自己的外袍,而那个瘦弱的身影则慢慢伏低身子,埋在公子景的双腿之间开始吞吐。
公子景的手轻轻揉弄着对方的头发,他抬起脖颈,露出线条利落的喉结侧影,嘴边漏出难耐的喟叹声。
“对,再深一点,好,啊……”

虽然我还没到修习闺中要术的年纪,却耳闻过教养人提到的吹箫之法,不由得耳根发烫。
好一个教坊乐师,半夜在给谁开小灶,教人吹箫呢!
我内心虽然害怕被他们发现我的存在,脚却像长了根一样不肯挪开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我听到公子景颤栗地长叹了一声,不久之后,埋在腿间的那人缓缓抬头,抬起袖子擦了擦嘴,公子景摸了摸那个人的脸,动作十分怜爱。
借着月光,我终于看清了那张皎洁清秀的脸,可不正是牧歌!
我拼命捂住嘴,防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,悄悄地离开了课室。

躺回到床上我依然一夜无眠。
牧歌啊牧歌,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
原本以为他是个善良的人,不然也不会悄悄给我送馒头,平日里他是那样一副处事不惊清静自好的样子,琴棋书画都十分用功,没想到夜里却跟教艺人如此苟且。

公子景和牧歌的关系,是不是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?

 

***
上丹青课时,一人一桌习画,牧歌的位置正好背对着我,我盯着他瘦弱而清俊的背影,脑中却忍不住浮现昨晚窥见他和公子景偷情的画面。
少年的肩膀平而宽阔,却适合被其他男人像要揉碎骨头一样地拥入怀中,他的嘴唇那么红润丰厚,适合被人又怜又狠地亲吻。他是不是也有难受的时候,会发出疼痛的呜咽。

我好像还没见过牧歌哭,他哭起来,说不定很好看?

快下课的时候,牧歌悄悄走近我,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冰凉的小东西,我打开一看,居然是我那天在课室遗失的玉佩!我赶紧把玉佩从衣领塞进贴身内衣里。
抬头再看牧歌,他已经走到课室门口了。
他回头朝我微微一笑,抬手做了一个“嘘”的动作,然后转身离开了。

毫无疑问,牧歌是在教室捡到我的玉佩,并且他知道这是我的玉佩,他到底知道我多少秘密?

他的那声“嘘”,让我不要张扬的,到底是我的秘密,还是他的秘密?抑或两者皆是?

 

***
近日上课,我发现牧歌走路的姿势总是有点奇怪,跪坐练琴的时候,也明显没有之前笔直。但是无论哪个教艺老师,却对牧歌不太正常的姿态视若无睹,默许了他仪态的不整。

课间用膳的时候,我发现教养人单独给牧歌发了一份饭,却是一份流食。
我问牧歌:“牧哥哥,你怎么喝这么稀的粥,能吃得饱吗?”
牧歌小口喝着粥,摇摇头没说什么,笑容里却难掩一丝忧郁。

年长一点的女学徒们,课间指着牧歌,低声窃语着什么,我凑近一听,却只听到“玉势”这般词语,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。

我便趁教养人桃姐心情好的时候问她,玉势是什么东西。
桃姐捧起手绢捂住嘴,意味深长地笑起来:“你这么小就打听这个干啥?”

我当下明白这绝对是个羞人的玩意儿,不由得耳根发烫,在好奇心驱使下,我跟她说起牧歌的事。
“哦,牧歌呀,他快满十六岁了,开始为接客做准备了,不然初夜要吃苦的。”
“准……准备什么?”我满脑子疑惑,原来初夜也需要准备吗?我想起那天晚上牧歌和公子景暗通款曲,我还以为他经验丰富呢!

“男子不比女子,那地方天生不是用来伺候人的,所以要提前准备,做好开拓呀。”教养人说。
我懵懵懂懂地点点头,那一年的我还不到十三岁,还没来过癸水,却提前知道了,男子和女子的“那地方”,原来是不同的。

 

***
午后的琴课上,牧歌正在弹奏一曲《梅花落》,这本是一首笛曲改编,公子景听得愉悦,正准备拿起笛子跟牧歌合奏,一个男教养人急切地走进来,琴声一下乱了,只能打断。
教养人跟台上的公子景耳语了一番,边说着边望向牧歌。
公子景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,最后咬着牙说:“知道了。”
那天的乐课提前结束了,公子景愤怒地拂袖而走,牧歌也被男教养人匆匆带走。

傍晚,我在学徒院的门口重新见到被男教养人扶着走出来的牧歌,发现他身上换了一套干净的鲜红色的袍子,头发被挽成发髻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。眉眼似乎被细细修饰了一番,嘴唇上了一层胭脂,更加丰厚水润,脸上也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,原本素雅冷淡的人,这会竟显露出一些媚态。
牧歌走路的姿势,比平时更加怪异,似乎有点使不上力气,若不是教养人扶着,似乎随时要跌倒。
我再傻也感觉出来牧歌身体有点不对劲,怕不是被灌了什么汤药了吧?

我赶紧追上去,假装好奇问:“牧哥哥,你头发怎么梳起来了,穿这么漂亮要去哪里?”
教养人瞟了我一眼,轻声笑道:“小姑娘不要问那么多,你牧哥哥今晚要梳拢了。”

牧歌抬起眼睛望向我,眼眶红得像一只兔子,一滴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,他抿着嘴不敢说出什么话,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,忍住眼泪,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。

我呆在原地,目送教养人带着牧歌离开。
我想起上一次牧歌摸着我的头发,说过一句话:“再难也要坚持活下去。”

抬头看,天空乌云密布,一场暴雨即将来临。

 

***
那一夜下起了瓢泼大雨,教坊院内依然灯火通明,听说来了一位非常尊贵的客人,把整个教坊院清场,只为了不打扰那位客人,享用牧歌的初夜。

学徒里议论纷纷,能把教坊院清场的人,怕不是个普通的权贵,而听说那位当朝的天子,虽然设有豹房玩耍,依然是个喜欢跑外面打野食的。
有人说,那位客人早在牧歌十三岁进教坊的时候,就提前预订了要在牧歌满十六岁的时候给他开苞,所以教养人提前开始为这位客人做准备,给牧歌吃流食,往牧歌的身体里装玉势。
还有人聊起牧歌的身世,据说他原本书香门第,却因家族在前朝太子党派斗争中落败,换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,牧歌是家族的遗孤,被指定送到教坊培养成小倌。

第二天一大早,雨还没停,我担心牧歌,便冒着小雨跑到教坊院,想在门口等他出来。
天色还是黑蒙蒙的,远远望去,教坊院门口两侧的两只石狮子在雨中显得狰狞可怖,像是要吃人。

我沿着教坊院门口长长的台阶往上上走,没想到却看到公子景早已在门内等着,他背对着我打着一把竹伞,背影特别冷清凝重,当时我有一种错觉,他似乎在伞下站了一千年之久。

今天并没有琴课,公子景这么早到教坊,是为什么?还是跟我一样,为了等牧歌。
他的衣裳并没有更换,原本公子景是最爱干净的,莫非他昨晚未归,在雨中等了整整一夜?

我怕被公子景怪责我跟牧歌有往来,便门口附近躲起来,想着等牧歌出来,偷偷看他一眼。

雨停了,我没等来牧歌,却先等到三位男子教坊院的大堂出来。其中两位身穿皂色劲装,看起来像保镖或护卫,而中间那位则身穿华贵的外袍,昨晚教坊院清场,这位客人,想必就是昨晚给牧歌梳拢的那位了。
仔细看,这位客人眉眼英气十足,却跟公子景有八分相似,莫非这位客人,跟公子景有什么血缘关系?
联想到公子景的皇家血统,能跟他有血缘关系的,只怕是当朝天子……

我赶紧捂住嘴,更加不敢乱跑,只怕自己被那两个守卫发现我偷窥圣颜,丢了脑袋。

那位客人见到公子景打着伞守在教坊门外,似乎并不意外,朝他笑道:“子月,昨晚命你守在门口站一夜,下那么大的雨,不知道你听清楚了没?他哭得可动听了!”

公子景没说话,但我分明看到持伞的手微微颤抖,似乎要把伞柄握碎。

“教坊可真是个养人的地方,他可太美味了,可惜你尝不到第一口,哈哈!”

那位客人朗声笑着,大摇大摆走出了教坊,坐上久候在门口的八人大轿,扬长而去。

良久,公子景站在原地,把手中的伞往地上狠狠一摔,恨恨地骂了一声:“朱厚照,你欺人太甚!”

 

***
那天牧歌是被人用被子裹着抬出来的,我匆匆看到他一眼,他面无血色,发白的嘴唇上有未干的血迹。

那个晚上他被折腾得太厉害,事后发了三天三夜的烧,由男学徒轮流照顾,才慢慢退烧。
我偷偷带了好吃的跑去看望他,发现他脖子上的欲痕遍布,骨节分明的手腕上,分明还有被束缚过的红痕,难以想象在衣物遮住的地方,还会不会有更多伤痕。

我忍不住掉了眼泪,他也红了眼眶,却强装淡定弯了弯嘴角,摸了摸我的头发,用干哑的声音说:“没事了,我活下来了。”

***

大概可能也许还会有后续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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